拉车的挽马唏律律叫了一声,又踢踢踏踏往前迈了几步,便稳稳的停在了回春楼门外。
孙绍宗从车上下来,立足未稳,脸上涂了不知多少脂粉的老鸨,立刻匆匆的迎了出来,血盆大口一开,夸张的叫道:"哎呦喂~这位爷生的真是好雄壮威武!"
说着,她用团扇兜住半边嘴脸,故作神秘的笑道:"不满您说,咱们这回春楼的今儿,最宝爱您这样雄壮的大……"
没等她把话说完,孙绍宗忽然随手抛过来一块金灿灿的东西。
那老鸨手疾眼快,一把将那东西攥在手里,喜滋滋的扫了一眼,那眼珠子却差点瞪的跳出眶外,嘴巴更是越长越大,眼见一声尖叫便要喷出喉咙。
"你最好别嚷出来。"
孙绍宗淡然道:"我是来找男人的,但若是那人被你跑了,我也不介意把这里的女人统统带回去。"
"大……大大大……"
那老鸨颤巍巍的,将那东西双手奉还,这才好不容易吐出句整话来:"千户大人放心,奴家一定不嚷、一定不嚷!"
不穿官袍的时候,果然还是龙禁卫千户的腰牌更方便些。
孙绍宗随意的把那腰牌往怀里一踹,又面无表情的吩咐道:"秦如霜,我要找的就是她屋里的客人,前面带路吧。"
那老鸨忙答应了,小心翼翼引着孙绍宗进了客厅。
进门之后,便觉一股热浪夹杂着脂粉气扑面而来,因还只是下午,尚不到青楼营业的高峰期,这大厅里只散坐着几桌客人,搂着些姿色一般的女子,在那里调笑聊骚。
那秦如霜虽然算不得回春楼的头牌,却也是不是这些庸脂俗粉可比,自然不会在这楼下接客。
故而那老鸨又引着孙绍宗上了二楼,隐隐约约就听西头一个房间有人大声吟诗:"陈王昔时宴平乐,斗酒十千恣欢谑!主人何为言……"
貌似还是李白的《将进酒》。
孙绍宗便指着那屋子,道:"可是这一间。"
老鸨使劲点头。
孙绍宗便大步流星的到了近前,略等了片刻,等那人把最后一句‘与尔同销万古愁’念完,这才推门闯了进去。
就只见屋子中央的圆桌前,正围着一男一女,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,书生打扮,眉眼张狂却略显沧桑。
女子……
呃,反正孙绍宗也不是来找她的,说不说都一样。